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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民间美术进课堂的一些感想
2007-08-01 10:50:00 | 浏览631次

对民间美术进课堂的一些感想


中央美院人文学院05级学生 彭宁


各位专家,校长,老师们好:
    感谢最近的活动中你们向我们精彩介绍了许多有关你们本民族的特征,并在交流中给以我们许多有益提示。

我是一名美院文化遗产系的学生。但我不是少数民族,是汉族。所以我在这里思考,为什么我要了解学习少数民族的文化,少数民族文化与我们汉族文化之间有什么不同,学习少数民族文化与我汉族文化传承有什么意义?面对对少数民族文化的保护,我不禁想起在汉民族文化的历史过程中,有“礼废求诸野”的说法,就是古老的原中原文明在周边地区能够得以看见。虽说这是汉族儒家文化尚“礼”而求“礼”(到野外去寻求古代礼制的保留和残存)。在我眼前的,那些自古以来少数民族流传下来的淳朴民风,还有西方后现代以来流行的反“工具理性(简言之就是反对把人当工具使)”的思潮。非物质文化强调的是活态文化的保护和传承,而传承的主体是人,关键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老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参加这次“蒲公英”行动,与一般采风活动和自助旅游的不同之处,就你们诸位老师的独具个性的才华,对工作的责任感以及对本民族文化的热情,产生的对我的吸引力。

作为学生,我的能力和活动条件有限,只能讲讲自己的感受与见解。这次的活动,各所学校举办的各具特色的文艺表演展览和课程实验报告的教学经验交流对我来说已是笔很丰厚的财产,所以肯请老师们不吝继续赐教!

我从小生长的文化环境,被祖辈们营造得很温馨,尤其是曾在广西避难的奶奶,她用双手的十指动成一组活物给我看,同时也会包广西口味的咸味粽(与湖南的素味甜食的不同)。这些特殊的技艺曾给我回味无穷的乐趣,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个体的亲情仍一直萦绕在记忆里,使我不仅时常心灵回归,同时在回归的道路上认清什么应该是我们生活的本来面目——在残缺中寻求和谐,在生命的消亡路程中学会释放。生为汉族,地域的广大和人数的众多,我往往对民族的范围和习性届定比较模糊,或许也是因为汉族一直就是一个不断融合外族文化的包容体。这次经过老师详细而精要地介绍他们本苗族的历史,加上对其他少数民族文化的了解,也勾起我对汉民族美好民间传说的领悟和感受到它对我们生活的良善影响。

说到汉族文化区,现在可能已经是是现代化生活的代称。历史告诉我们,每个文化的传承都经历过不可胜数的挑战和磨难,也在自己的特殊境地里造就自己的性格和历史。汉族文化很渊源,其发展过程中的具有很强的复杂性。历史的循环变化就显得更加明显,而反思也相应地更为广泛以至深刻。它也经历了许多近乎遭毁灭的事件,仅就文献说,秦始皇的焚书坑儒,历代历朝的毁于兵火已有无法挽回的损失,汉族文化对边远民族的交流压榨的毁坏可以说内外的效应是一样的,但这历史的黑暗不是我所想强调的,使我惊异的是这文明的火种还在薪火传承的现实,不能说所有的东西都很好的保存,可一代代先辈们都在很自觉地做着同样的工作——回归中找准自己的坐标,看自己与理想还差多远,什么样的经典在我们的实践中被和能被继续认识等问题——我还是愿意看到更好生活下去的希望!更确切地说,文化在熔铸出精华和新的面貌——不是变少,而是在相互尊重彼此存在的前提下,在多元中更顺利合理的交往。如春风吹又生的草根般顽强的文化传承过程给我很多启示和鼓舞——无论我对中华民族文化传承的基础是多么孱弱,我相信新的“树苗”在有意识的环境下是仍然可一被再培育和创造的。

在面对民族危亡的时候,鲁迅先生创造了反思社会病痛的阿Q精神的文学典型,同时也讽刺许多破坏文化的现象,我过去的中学课本里《论雷峰塔的倒掉》虽庆幸的是反动势力禁锢象征的崩塌——封建统治的消亡;似乎对照的另一篇则愤怒地揭示中华文明的自我毁灭(他指出塔的倒塌是当地部分人不断偷砖作为文物出卖给外国殖民者),孰不知实际中的塔是很受乡民敬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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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的前一篇角度源于一个汉族民间神话白娘子的故事,做为民间文学它与我们今天谈论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有了关联——“我们中国人已经失掉民族自信力了吗?”这也是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我们现在广泛学习西方,积累了国力,但心力却被长期忽视,那些深深懂得民族的大家,还例如沈从文先生与湘西,他们的价值不仅在于他们忠实地反映了历史,同时他们那种对文化的真诚的感情和重视保护继承更是我们最重要的精神财产;甚至可以说,那是提升于高度民族文化认同感的顽强意志。换个角度说,我们不仅在欣赏和记住历史,同时还肩负着创造历史的责任——生命的责任——但我们现在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隔膜,我们在离开了我们土生土长的精神家园,在外界文化里飘荡。

有时,童年的笑声会把我唤回到亲情里,可我的奶奶已经去世八年了,我也从未返回过她生长的那片土地。这次在在黔东南,从苗寨前往侗乡的路上,夜里月牙淡淡地躺在淡蓝色的天里,逐渐明显的喀斯特地貌,让我进入幼年一与奶奶爷爷同乘火车的经历,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峰按摩着我的双眼,就像奶奶的手,我的眼泪就静静地流淌下来。一路上,慢慢地,灯光和的当地老师,又把我迎回现实。昨天讨论会上有位女老师提到他们寨里夭折儿童的父母会想知道孩子投胎是否做了牛,有的专家说,类似的现象也是有的,加上我还看过西藏金瓶掣签寻班禅的报道,这些也都把我引入了对生命和宇宙中物种空间时间的冥冥认识。美国著名哲学学者悌利在他的《西方哲学史》(商务印书馆2003)中说,哲学起于宗教最后会回到宗教,那是他在西方哲学历史分析中得到的循环现象。无论是表面还是实质的复兴,西方现在仍有相当一部分知识分子把宗教作为自己的信仰——他们是物质技术如此昌盛的地方——这些想象的需要至少一定在我们潜意识里是存在着的。死亡是我们的归宿,生才是我们永恒的寄托。儒家易经说,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民间更有生动的形容,白娘子能从蛇修炼成人,不议论它是否藏有朴素的进化论,也不论它强调了人在物种中的高度,它不仅平等地看待了万物,而且相信善是连接万物的纽带,这种有因果报应信奉的善的价值取向得以广泛流传。

讲到民间文化走进课堂,我还处于自己的学生阶段,我也曾经做过儿童美术教育的志愿者,其间的问题就应接不暇。从自己的学习角度看,民间文化对我们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除开民间生活文化的传承,我们的学习是知识和以外的课外班,这里有两组词汇:特长能力与兴趣取向。特长与专长,兴趣与理想。这两种不同定位的训练,我相信是要以兴趣为主导的。记得有个中外比较的例子,中国人抓周面前都是些日常用品或行当之物,如算盘就是一例。外国孩子会在自己计算能力不如中国孩子的情况下说,自己要当数学家之类的“大话”。而这些写下理想的童言无忌中,被实现了的却很多。

这些孩子并非是具有特长的,这次我发现有许多孩子没有参加表演,也就不是歌队或者舞队的。以我小时候的经验为例,虽然阿安不擅长末各活动的项目,但都很希望自己能够参加,即使围观的热情也不浅;但说时间有限,但我总希望人又被再认识的可能。老师的重要性在观察孩子,促进其成长,所以不妨“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双方的热情都会被重新点燃的。

热情所以作为民间文化传承的主体,事先要有自信,有拿得起放得下的魄力;而教育者首先要培养这种自信的欲望。而民族文化是这种自我认识的坐标,而自己投入其中的本民族延续将是自己不竭的信心之源——一旦我们将民族逍遥旷达,顽强不息的精神化为自己的内核与动力。谢老师说我们是新生代,有理想和热情作支柱这是我们唯一能说得上新的吧。

昨天做了一个梦。美国一部夏威夷的电影给了我灵感,其中演的是祖父死后变成了鲨鱼把现代化装备潜水去偷寻黑珍珠的人给咬死了,因为他们获取它仅仅为了牟利,从小训练了非凡潜水能力的祖孙得到了庇佑,即使有生死,但生命的尊严仍值得敬畏;我来时会变成什么还融入我们的文化呢?如果还是人,我将会继续与我们祖先不间断地交流着。


编辑:任文秀(首都师范大学 2015级美术教育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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